能源安全是目前最为关注的话题之一,但是现有的观点多偏重于保障供给,而忽略了其他因素。其实,能源安全最大的风险仍然是人为因素,只有责任、智慧、理性、合作才能实现全球能源安全。
最大风险仍然是人为因素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安全,任何事物只要存在,都会既有自身系统崩溃的风险,也要面对受到外部冲击的风险。能源系统作为有史以来最为复杂的人为系统,同样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风险。但是,在所有风险中,全球能源安全的真正风险仍然是人为因素。
即使从技术性的角度来看,能源系统的风险也依然是来自人为因素。几乎所有的技术性事故,如油井泄露、海洋石油污染、电力跨网、核电站事故等等,几乎都是设计缺陷、缺乏或不按应急预案操作、不严格执行技术规程等人为因素造成的。
以2011年的福岛核电站事故为例,很多人都说福岛核事故是能源安全事故。但是福岛事故真正的责任是在东电公司不负责任的做法,在发生事故的时候不按预案来停止反应堆,希望保住反应堆,发生了次生灾害,如果东电按照理性停止反应堆不会发生问题,这是一个责任心的问题。
在安全生产领域有一句话,就是:任何重大事故在发生之前至少有三次以上的警告性事故。1978年,福岛第一核电站曾经发生临界事故,但是事故一直被隐瞒至2007年才公之于众。2005年8月,里氏7.2级地震导致福岛县两座核电站中存储核废料的池子中部分池水外溢。2006年,福岛第一核电站6号机组曾发生放射性物质泄漏事故。2007年,东京电力公司承认,从1977年起在对下属3家核电站总计199次定期检查中,发现技术数据屡遭篡改,其中,福岛第一核电站1号机组,反应堆主蒸汽管流量计测得的数据曾在1979年至1998年间先后28次被篡改。2008年6月,福岛核电站核反应堆5加仑少量放射性冷却水泄漏。官员称这没有对环境和人员等造成损害。从这些记录中,可以看出,正是人为因素为后来的3-11事故埋下了的隐患。
工业革命带来的是复杂的能源系统,这一系统能量巨大,一旦出现问题,就会带来灾难性后果。但是,这并不代表如果我们回到农耕时代我们就是安全的。历史上杀戮带来的人口减少与灾难并不亚于近现代的战争。我们要做的,应该是运用我们的智慧与责任心,控制好这些人为的复杂系统,让它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便利,解脱我们的脑力与智力,创造更加美好灿烂的文明。对比福岛事故之后日本人民的沉着冷静与中国到处抢盐的慌乱,应该知道我们真正的差距在哪里。
全球合作才是能源安全的基础
两次石油危机的经历表明,能源供给中断的风险来自不同国家的冲突与敌对,比如两次石油危机就是典型的地缘政治事件引起的。从能源资源总量来看,世界能源安全问题更多地是来自因为分布不均衡带来的对能源供应国的不放心,或者说,这是一种典型的安全悖论:由于相互之间的不信任而导致各自采取利己主义的单边行动,并由此产生了进一步的安全风险。因此,能源安全是全球共同面临的问题。能源安全是一个全球化的交叉概念,没有一个国家可以脱离世界来保障自己的全部能源供给。解决全球能源安全的关键还是在于相互之间的沟通、信任与合作,而不是谋求与国外能源供应脱钩,寻求自身的安全。全球能源安全的合作治理机制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
因此,要维护全球能源安全,重要的是走向融合与合作,以和平来保障稳定,以增加供给潜力来维护市场平稳。美国目前致力于追求能源独立。美国的这种做法客观上增加了世界能源的供应潜力,是值得欢迎的。但是,能源独立并不能作为一种适用于所有国家的灵药。美国之所以讲能源独立,是它希望降低供给的风险,并推动国内能源工业的发展。美国也有足够的资源潜力去这样做。
但是独立不代表孤立。美国既没有打算退出中东,也没有打算退出亚太,相反它要重返亚太。对于中国来说,我们需要的是与世界经济的进一步融合,包括与中东和世界各地区的经济的融合。独立或者孤立只能更不安全,只有融合在一起更安全。中国在满清的时候最独立的,天朝大国都不需要,英国的东西我们都不需要,但是我们真的安全了吗?我们今天和整个西方世界经济融合在一起,我们才是安全的。美国的门罗主义导致美国退出世界,他的直接结果是珍珠港事件,融合合作是我们安全的基础。